血债要用血来还。登船者都知道,战败之后,滞留在东南亚的日本人,将会成为当地民众发泄仇恨的靶子,死无葬身之所。
当阿波丸鸣响汽笛,缓缓驶离新加坡,船上的每一个人都有一种解脱之感。是啊,可以回家了!哪个地方能比家更安全呢?何况,他们每个人都带回了大量的金银细软,这些财富,足够他们维持有尊严的生活。
作为太平洋上唯一一艘有安全承诺的日本客轮,阿波丸也是归心如箭,始终保持着16至18节的速度,向目的地驶去。不这样不行啊。美、英1400多艘舰船在冲绳附近大规模集结,18.2万将士即将拉开进攻日本列岛的帷幕,晚了,很可能被关在家门外边进不去了。
可是,刚离开新加坡,阿波丸上的乘客的心弦尚未彻底放松,就又绷紧了。田勘太郎回忆说,阿波丸一离开新加坡,便有美国飞机出现,进行擦着桅杆的低空飞行,使人心神不定。第二天,美国潜艇开始尾随跟踪,常常“呼”地冒出水面,叫人心惊胆颤。整个航行是阴沉、灰色的。只发生了一件使人振奋的事情:搭船者、三菱银行分行经理的夫人,在大舱口平安地生下了一个女婴。孩子的啼哭打破了船上的沉闷,喜讯迅速插上翅膀在船上传扬开来,人们露出笑容,以为这是个吉利之兆。谁也想象不到,这个刚刚出生的婴儿,竟成了阿波丸最小的罹难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