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也不是故意的哈,我真的没办法,管小姐,就一个月,呃,也许不会超过两个月。
我想说,既然能拖一个月,就保不齐会拖两个月。你没办法,其实我也一样,可我只是下意识地按掉免提,攥紧手机贴住耳朵,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来。
你是说,腿断了?
也不能说断——能接上。谁能想到呢,那个客户说他信号不好,听不清我在说啥,我说快了快了,还有一分钟就到你家门口了。说到第三遍。好家伙,电瓶车一头撞上了梧桐树。
那天下雨了吧?
没有。太阳好着呢。地上也没坑。就是太顺了你知道吗?跑在路上,耳边有风。我算算我都提前了,可以多跑两单。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撞上去了。
我随口接了句没下雨就好,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幸好他似乎也没在听,兀自沉浸在关于髌骨骨折如何做伤残鉴定的问题上。奶茶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又绕回来,前爪抬起来搭在我小腿上。她并没有够到我的膝盖,但我的髌骨隐隐作痛。
八级,弄不好也有人六级七级的。但这得过三个月才定得下来。医生说我年轻,也可能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是眼下不能动,傻待着,眼睁睁的。他的声音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