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软弱,我毁了。我什么都没有预料到,现在我还是什么都不明白。”
“亲爱的朋友。”利季娅·伊凡诺夫娜重复着。
“我并不惋惜现在已失掉的东西,不是的!”阿列克谢·亚历山德洛维奇继续说,“我并不为此而难过,但是我现在所处的这种境遇使我不由得在别人面前感到羞愧。这很不好,但是我无能为力,无能为力。”
“完成那崇高的饶恕行为的——那使我和大家都非常感动的——并不是您,而是活在您心中的上帝,”利季娅·伊凡诺夫娜伯爵夫人说,兴奋地抬起眼睛,“所以您不要以为您的行为是可耻的。”
阿列克谢·亚历山德洛维奇皱起眉头,弯起两手,把手指扳得咯咯响。
“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得处理,”他用尖细的声音说,“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伯爵夫人,我已经达到极限了。整天忙于处理,处理由于我的这种新的孤独境遇而产生的(他加重‘产生’两个字)家务事。仆人,家庭女教师,账目……这些小小的磨难害得我心力交瘁,不堪忍受了。在吃饭的时候……昨天,我几乎要离开饭桌。我受不了我儿子望着我的那种目光。他并没有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想要问。我真受不了他的那种目光。他怕看我,但是还不只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