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弥埃太太碰了碰丈夫的肘子,丈夫便高声说道:“喂!你说,第奥尼斯先生,万一老头儿当了真,把干女儿许给但羡来,拿全部家当给了她,咱们不是落空了吗?他只消再活五年,财产就要上百万了。”
才莉嚷道:“没有这回事!我口眼不闭,但羡来绝不能娶一个私生子的女儿,娶一个人家为了做好事而领养的,在街上捡来的女儿!别见鬼罢!将来叔父死了,我儿子就是米诺莱家的代表;姓米诺莱的五百年来都是清清白白的布尔乔亚。这种家世也抵得上贵族了。你们放心:但羡来要有了当选议员的把握才娶亲呢。”
这篇自命不凡的议论,立刻得到古鄙的拥护,他说:“但羡来一朝有了两万四收入,不是当高等法院的庭长,便是当检察长,这都是进贵族院的门路;若是他糊里糊涂结了婚,什么都完了。”
一般承继人听了,七嘴八舌,彼此都说起话来;米诺莱把桌子一拍,仍旧要公证人发言,大家才静下来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