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顺风顺水,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周倦既不热情,也不抗拒婚姻生活,可见他在尽力配合我扮演丈夫的角色。
除了每年那个特定的日子,陶苓离开我们的日子。
我每次从墓园回来就会陷入一种焦躁抑郁的状态,像个炮仗,一点就燃,无论和谁说话都充满火药味。而且当晚必定失眠,只能去书房。有时候发发呆,有时候看看书,这一次我翻到了陶苓的日记本。
回到卧室,周倦还在睡着。
他在睡梦里皱眉,睡得并不安稳。
他是玉石,我却平庸。
他本不该配顽石,我却甚至想让他变得跟我一样平庸。
7
十年前,周倦问陶苓为什么要帮自己,他在陶苓的口中第一次听到陶杌的名字。
陶杌,梼杌,上古四大凶兽之一。
真是个奇怪的名字,却足以让他听一次就牢牢记住。
那年高考,陶苓铆足了劲把他从不良少年的边缘拉回来,时刻看紧他,他毫无办法。两人相处时间渐多,他开始经常听陶苓提起陶杌。
陶杌的妈妈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死,她一生下来就没有妈妈。一个刻板严肃忙于工作的爸爸,一个大她八岁的姐姐,将她带大。
陶苓说陶杌很笨,小时候学写拼音,怎么也学不会写“ɑ”,教一百遍也没用。
陶苓说陶杌叛逆,逃课,给男生写情书,恶作剧剪了新班主任的辫子,参与打群架,全校师生都觉得她坏得彻底,活该被开除。她回家后,差点被爸爸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