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佛脸儿”说:“打耳。”
冯家昌怯怯地问:“怎么打?打不坏吧?”
“小佛脸儿”说:“啥子活嘛?你坐起,坐起就是了。竹的弹,铜的玄,玉的绵。说吧,用哪一种?”
冯家昌仍是疑疑惑惑的,他坐好身子,说:“随便,哪种都行。”
于是,“小佛脸儿”说:“你坐好了,别动。”接着,不知他使用的是什么方法,冯家昌先是觉得耳朵上趴了一只“蚂蚁”,很小的“蚂蚁”;继尔是两只、三只、四只、五只……凸的,就是一群“蚂蚁”!那“蚂蚁”一蜇一蜇地向四处爬去,爬出了一个一个的痛点,那痛锐而不坚,深而不厉,像是群起攻之,一时间就觉得那痛点渐渐连成了一片,麻杀杀的,好一个舒服!
片刻,那痛点忽尔就卸了,仿佛门又捉来了“虱子”,肥肥的“虱子”,一匹、两匹、三匹……操,又是一群“虱子”?!那“虱子”肉肉的,一片一片爬,爬出一点一点的小痒。那痒儿,初来麦芒芒儿的,细品,又像是谁在用小擀面杖在推碾那“虱子”做成的“肉磙”,一滑地一滑地的软进,软里透痒,痒里透酥,酥里透叮,尤其是那“肉磙”里的一叮!一肉一灸,一肉一灸,哈,扎煞煞的!
再进,又像是耳里旋走着一队“小芝麻人儿”,那“小芝麻人儿”一巷一巷走,小肉脚几轧轧的,一尖一轧,一尖一轧,渐渐就往深处碾,往深处推,咝,呀呀,简直给人以说不出的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