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说:“你恐怕病得很严重吧。真是抱歉,我对此一无所知,否则我早就出面阻止了。”
“在战争中,使用一切手段都是公平的,”牛虻耸耸肩,冷冷地说,“主教大人看问题是以基督徒的观点,从理论上反对用皮带捆绑;不过,要指望上校也明白这个道理,那就很难说是公正。要叫上校自己受这种皮肉之苦,他当然不肯,就是我也……也不情愿。这是个……个人的机缘问题。现在,我处在最卑微的境地——还能要人家怎……怎么样呢?主教大人一片好心,到这儿来看我。不过,你这么做可能也是出于基督徒的立场。看望犯人——啊,对呀,我倒忘了。‘对他们中的一个卑……卑微小人行下功德’——这算不上是对小人物的恭维,但这个卑微小人当然感恩戴德。”
“列瓦雷士先生,”主教打断了他的话,“我是因为你而到这儿来——不是为自己的什么。如果你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是个‘最卑微的小人’,我就绝不会来和你谈话,因为上一次你已经对我说过了。可是,你具有囚犯加病人的双重权利,我不能说不来。现在我既然来了,你有什么对我说的呢?难道说,要我来就是要对一个老人侮辱一番而寻开心吗?”
牛虻没有回答,转过了身躺着,用一只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