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点点头,又摇头。
“说白了,博士对我而言是牵着线的傀儡师,”我解释道:“而我就是那个被操纵的傀儡,博士后面又有更为强大的势力将我连同博士一起牢牢抓在手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何苦偏偏选中了我?到底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这些我应该知道必须把握的情况我一概无从得知。我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乖乖接受博士给的酬金,骗自己往好的方面想。但我有预感,这么做是危险的,是致命的,可我没有选择,因为不知道应该注意的对手在哪里,躲在什么地方才算是安全,所以我只能任其摆布,顺势而为。我怕哪天自己一觉不醒,不明不白地就丧了命,怕被当作查理博士的同伙关进大牢,怕有莫名其妙的人闯来把我带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处以死刑。总之,我是突然就被推入全然未知的哪里,我站在这未知的哪里的中心,看不清前方是危险还是幸运。这么说或许是自我开脱,实际上我是半推半就地答应博士,成为博士的傀儡。而答应之后,所有一切都开始扭曲变形,原本确定的东西变得模糊不清,人生成为一座巨大的迷宫,每前行一步都伴着未知和新的未知,这让我害怕。”
小麦像是就我的话思考了一番,片刻沉默后,小麦问道:“那么说,你和我一样仅仅是怕,没有具体的怕的对象?”
“大概是吧,不过我没有怕得浑身颤抖,没有不知所措,只是越来越迷茫而徒劳地消耗自己罢了。”我苦笑,小麦却朝我举起啤酒:“我俩应该干一杯,我们所害怕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相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