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一天他们会明白,我用与众不同的方式履行了我的本能职责,对这个世纪的一部分做出诠释。明白这一点后,他们会说,我在我所处的时代被人误解,我很不幸,周围的人对我的作品漠不关心,麻木不仁,这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令人遗憾。而在未来说这话的人,一定也不能理解他那个时代像我这样的文人,正如我同时代的人不能理解我一样。因为人们学习只对他们曾祖父辈有用的东西。我们只能将正确的生活方式传授给逝者。
我写作的这个午后,天终于放晴。空气中透着一股喜悦,触及皮肤,几乎过于凉爽。将尽的白昼呈现出淡蓝色而非灰白。甚至街上的石子也折射出朦胧的蓝。活着令人伤痛,但这种痛很遥远。感觉无关紧要。一两家商店的橱窗点亮。楼上一扇敞开的窗口,有人在那俯瞰大街,忙碌一天的工人已结束他们的工作。与我擦肩而过的乞丐若是认识我,一定会大吃一惊。
随后,犹豫不定的时光在建筑物反射出来的时浅时深的蓝色调中流连了一阵。
夜幕缓缓终结白昼的最后时光,在这一天里,那些有信仰和被误解的人,即便痛苦也带着无意识喜悦进行日常劳动。夜幕缓缓拂去最后一丝光波,在这忧愁而无用的午后,无雾的阴霾渗入我的内心。夜幕缓缓地、轻轻地降落在微微闪着淡蓝、水一样的午后——缓缓地、轻轻地、忧伤地降落在寒冷而纯净的大地。夜幕缓缓降落,透着无形的灰、苦涩的单调和无眠的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