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见我吼起来,连说:“是不严重,是不严重,你就别埋怨她了……”
半个多月内,母亲默默忍受着伤痛,没说过一句抱怨话。
母亲又失去了假牙。一天母亲取下假牙泡在漱口杯里,被粗心大意的小阿姨连水泼掉了。
母亲没法儿吃东西了,每顿只能喝粥。
我正要带母亲去配牙那一天,妹妹拍来了电报。
我看过之后,撕了。
母亲问:“什么事儿?”
我说:“没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儿哪会拍电报?”
母亲再三追问。
尽管我不愿意,但终于不得不告诉母亲——长住精神病院的大哥又出院了……
母亲许久未说话。
我也许久未说话。
到办公室去睡觉之前,我低声问母亲:“妈,给你订哪天的火车票?”
母亲说:“越早越好,越早越好。我不早早回去,你四弟又不能上班了!”
母亲分明更是对她自己说。
我求人给母亲买到了两天后的火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