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正在吃呢。”
“吃什么?”
廖祈恩坐在公园长椅上惊慌失措地胡诌:“面条!”
“什么面?”
“兰……兰州拉面。”
黎序璋“扑哧”一声笑出来:“撒谎。”他说,“你知不知道你那边风声很大?”
廖祈恩不说话了。
黎序璋忽然有点不高兴:“是在躲我吗?”
电话那头的人撑着额头挤出笑来:“我为什么要躲你?”
是个反问句,意图带给对方否认的错觉,而这正是心虚的表现。黎序璋站在办公室窗口看车水马龙的街道,忽然笑了一声:“那就要问你了。”
双双沉默。风声灌进听筒,吹得彼此都沾上凉意。
黎序璋先笑了:“粤菜怎么样?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眼前的人工湖泛着清冷的光,廖祈恩目光涣散地盯着那些跃动的亮点,终于说:“南山公园。”
是不能不见黎序璋的,她的肩上背着龌龊的四十万。她站了起来,不能再坐了,一点坐的耐心与立场都没有。她裹紧外套,顺着人工湖不安地踱步,对于稍后见黎序璋自己该怎么办这件事,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好像是没有立场与对方做朋友了,又不愿放下姿态唯唯诺诺好比依傍他而生的食客。允诺谭奕枫的事还没做,她的一颗心已经因为愧疚拉开距离了。
黎序璋站在树荫下,“今日的廖祈恩与往常不一样”这个念头他方才就有了,此刻更甚。面前的廖祈恩心神不安地来回踱步,是急躁的样子,却奇异地在夜色中显得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