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柏笙送了一口气,王婆子说话总带着一股嘶哑,可眼前这位老妪声音却听着年轻,似三四十岁的妇人。
“你别害怕,老身不是坏人,是一位姑娘,留下了粮食还有银钱,托老身照顾你。”
“姑娘?”
“是啊,姑娘,穿着红衣衫,腰间呐,别了一把这么长的白剑。”老妪伸手比了比。
“殷燃?”冀柏笙呢喃了声。
冀柏笙不欲在农舍多待,觉得身上恢复了力气,便向老妪告辞。
辞行之际,冀柏笙见农田已经荒芜,方圆几里皆无人烟,只有自己方才栖身的农舍还亮着烛光。
他不禁又多问了一句,“老乡们皆逃命去了,恩人怎么一个人在此地?”
“两个儿子都打仗死啦,我就是一个等死之人,与其死在外头,不如死在自己家里。我家老伴儿就埋在屋子后头,将来啊,我二人也可在一处作伴,不算孤单。”
冀柏笙忽然明白为何眼前的老妪会和已经死去的王婆子如此相像,大抵是苦难磨人,同一片风霜里待得久了,留下相同的伤疤,人也长得越来越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