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已决计还书了。为了留下一些念想,我还是忍不住跃跃欲试。
就从15年前那场作家见面会说起吧。
2006年11月15日上午9点30分,“北师大校友作家返校日”活动在文学院励耘学术报告厅举行,我应邀参加。所谓校友作家,是指那天请来的8位高人:莫言、苏童、牛汉、刘恒、毕淑敏、陶然、伊沙、任洪渊,这个顺序也是他们那天发言的顺序。
那很可能是我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任先生。他个子不高,长得瘦小,尤其是与一米九一的牛汉先生比肩而立,反差也就越加强烈。而与如日中天的莫言、苏童、刘恒等人相比,他的名气更是黯淡了许多。我注意到的一个细节是,虽然他是8位作家中的第二年长者(第一是牛汉,时年84岁),却坐了末座,这种安排可能是出于礼节(因为他毕竟是中文系的退休教师),却也似乎暗示着他在文坛的位置。那天上午,涌进来不少学生围观,把本来就空间不大的励耘报告厅挤得水泄不通,他们是来看任洪渊的吗?
直到我读过任先生与李静的对话,才明白他对自己的“位置”早已心知肚明。任洪渊的诗歌创作始于20世纪60年代,差不多与北岛等人同时出道,也算是“崛起的诗群”中的一员,但他似乎从未从正面走来,人们看到的是他匆匆走过当代诗人身边的侧影。对此“待遇”,他接受得似乎格外坦然:“是我侧身走过他们身边。侧身,不是胆怯,不是小心翼翼,而是一种礼貌,一种带着敬意的告别。”(3)从此往后,“侧身走过”就成了专属于他的一种标志性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