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转身去书架上取了本薄薄的书来,我抬头一看发现是鲁迅的《花边文学》,她翻到一篇文章,然后把书递给我,那一页正是先生的《骂杀与捧杀》。
先生看人看事,的确入木三分,其中有一段话我现在还记忆犹新:“现在有些不满于文学批评的,总说近几年的所谓批评,不外乎捧与骂。其实所谓捧与骂者,不过是将称赞与攻击,换了两个不好看的字眼。指英雄为英雄,说娼妇是娼妇,表面上虽像捧与骂,实则说得刚刚合式,不能责备批评家的。批评家的错处,是在乱骂与乱捧,例如说英雄是娼妇,举娼妇为英雄。批评的失了威力,由于‘乱’,甚而至于‘乱’到和事实相反,这底细一被大家看出,那效果有时也就相反了。所以现在被骂杀的少,被捧杀的却多。”
我正看这篇文章的时候,母亲蹲下身一一捡起四散的棋子,我读完之时,她才捡了一半。冷静下来之后,我才意识到撒气砸棋的做法过了头,便坐在椅子上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