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池无声红了眼眶,声音忽然低了许多。
“是不是因为我?”
他看着苗姨娘的眼睛,似乎确定了一般:“是不是因为我,你才不敢把真相说出来?是怕牵连到我?”
姨娘向来心性淡泊,不爱争抢什么,甚至面对父亲和母亲之时总是心怀愧疚。这样的一个人,她唯一的软肋,除了她的儿子之外,还能有什么?
这么想着,张秋池的眼睛越来越红,攥紧了拳头,泛白的骨节死死地抵在冰冷坚硬的地上。
苗姨娘抿紧了苍白的唇,缓缓地摇着头。
“池儿,这都是姨娘一个人的过错,与你没有干系。”她垂泪道。
“怎么没有关系!”如玉少年几乎失态地道:“端午当晚,您确实去了后花园不是吗?那晚我也去了园子里,本就是寻您去了——而您为何要与大伯娘勾结?您从来没有要图谋的东西,除了保护我之外!”
可这般保护,要他如何消受!
见他如此,张眉寿不由地心头一紧。
她大约能体会张秋池此时的无助自责,甚至从他通红的眼中看到了自恨的神色。
少年人心情正直纯善,他心中认定苗氏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他,所以才铸下此错,可偏偏他又不能去恨自己的生母,于是只能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