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次日,吃过早点,趁金飞霞没有上戏馆子的时候,就到金家去了。金飞霞的父亲,穿了一件灰绸长袍,大大的长长的袖子,左胳膊垂将下来,看不见手;右手拿了两个核桃,只管搓着。他昂了头,正在大门外张望。看见一辆汽车来了,就向旁边一闪。张景文下了车,金老头就躬身向前作了个揖,把手举了举,操着一口津音道:“二爷,你好,好久我不见你了。”张景文道:“飞霞在家吗?”金老头连连点头道:“在家,在家!请进来坐。”于是手里搓着核桃,在前面引路,将张景文引了进去。金飞霞拿了手抄的小本子坐在门边,就着亮念戏词。一见张景文,便站将起来,笑道:“什么风把二爷吹来了?”说时,放下抄本,就叫人张罗茶水。金老头昂了头,摆着大袖子,已避到一边去了。张景文道:“我听说你要上哈尔滨了,所以特意来看看你。”金飞霞道:“你别听外面人胡说。我在这儿唱得好好的,又上哪里去?”张景文笑道:“我听说宋三爷在奉天很阔,现在也到哈尔滨去了。”金飞霞掀唇一笑,露出一粒金牙,接着瞟了张景文一眼道:“你这话我不大懂。哪个宋三爷?”张景文笑道:“我们也是朋友,在一块听过戏,他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金飞霞道:“认识我们倒是认识的。你以为我靠他捧我,我就上哈尔滨吗?我走是得走一趟,是到天津看我母亲去。”张景文捧角,虽然是朝三暮四,但是他捧谁的时候,就专门捧谁,不捧第二个人,他并不需要和金飞霞接近。当时他证明金飞霞不上哈尔滨,责任已了,也不多耽搁,就告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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